【茄花】日落海岸
*意识流（做梦素材拼接）
*重度ooc注意（茄视角，第一人称）
*5.1k+（终于写完了！！！/泪目）
*不介意的话看完可以康康评论区（竟然会有人看我这破东西）
谢谢各位，以下是正文↓
（一）
“现在是2134年九月二十一日的十九点整，我是主持人，那么现在为您带来今日新闻。
“2134年九月二十日下午14点整，相关部门制订《关于严惩非法仿生人的通知》，并在今日15：00经人大表决通过，即日将开始启动。
“……”
……
我刚拿起一颗瓜子，准备将终端关闭时，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。我手顿了顿，眼睛瞥向了声源处，看到了一撮蓝色的头发。
脚步声很轻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我走过去，熟练地接过他的包，看了他一眼后转过身重新走回沙发旁，淡淡地回答：“辛苦了。”
他是我的男朋友，十多年的至交。
（二）
我和花少北，认识于我大一那年。
我比他小三岁。而当我只是一个懵懂刚入学的普通学生时，他早已是万人仰仗的天才本科毕业生了。
毕竟，在全国最好的q大，坐稳年级第一，初中就在全国创新大赛上拿了全国一等奖的人，也不该是什么普通人。
刚入学的时候，他给我们做过几次演讲，声音很严肃，夏末的阳光依旧极盛，衬得他光彩照人。那次我听得比任何一节课都要认真。
我只是一个普通人，他是天才，我不认为我们会有任何交集。
直到那年秋天，开学。
我是一个标准的路痴，记得当时快迟到30分钟，在校园里徘徊许久，依旧是没有见到教室的影子。
后来阴差阳错就遇见了他。
当时的画面我记得还很清楚，他和我印象中严肃正经，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太一致，那天他穿的很干净，白T恤牛仔裤，却带了个很非主流的十字架耳坠，和我曾经认识的他完全不同。他当时闭着眼睛，好像睡着了一样。
啧，这大约是许多女孩的梦中情人吧。
长的好看又天才。
可能是我盯他的时间太长了些吧，总之，过了一小会儿，他皱了皱眉转过头看向我时，他的表情成功由惊愕到疑惑，再到两者混杂。
这是我才注意到他的耳朵里面塞着一个无线耳机。哦，我好像打扰到他听歌了。
我当时连忙清清嗓子，“咳……花少北学长你好，我是大一人工智能系计算机学的新生老番茄……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秋风缓缓吹起，落了一地的银杏叶在空中被吹出几浪，又落到另一处。
他的发丝随之飘起，眼里顿时有了些光彩。摘下蓝牙耳机，他冲我温和一笑：“你好，老番茄同学，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……该问吗……太尴尬了…
“我记得应该是上课时间，你不去上课吗？”
……
“那个，学长，我好像找不到去教室的路了。”
半晌，空气凝固，当我终于有勇气看向他时，看见他的嘴角抽了抽。后来我们终于憋不住了，同时笑起来。
后来啊，后来他便把我送到了教室，还贴心的告诉我从后门进，因为计算机系的老师对迟到的学生非常暴躁。原本看着不爱说话的样子，可笑完了就跟变了个人一样，话渐渐多了起来，甚至还互相加了微信。
慢慢地，我们之间的交流变多。我后来知道他也修过一段时间计算机学，可终究是因为不那么感兴趣而去选择了仿生学。于是有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我也会向他请教，每一次他都会回我大段的语音来解释和分析；此外，他还会来向我请教人际交往的问题。虽然我也是社恐人，但是还是有一些客套或者说话的经验的，便悉数传于他作为回报。我教他打游戏，和他一起出去玩，可以说他是我迄今为止以来交过最好的…朋友。在他的帮助下，我进步飞速，终于在大二下半年做上了年级第一的宝座。他为人也更加开朗，和我说话明显声音变大了很多，话也更多了。
有一次打游戏，不知怎的，大约是开始赌谁赢MVP，我没过脑子脱口而出：“这样，谁输，谁叫谁好哥哥，前面还要带名字的那种，怎么样，玩不玩得起？”
“来就来，爷还怕你！”
……
一局过后，看着屏幕上明显的MVP，我得意开麦：“来，叫吧，已经开始录音了。”
他却半晌没有声音。
我便以为他是不敢叫，便边怼他边开玩笑：“行不行啊花少北，是不是玩不……”
“老番茄好哥哥。”
我的话音顿住了。
“没听见？老番茄好哥哥。玩得起了吧。
“真拿你没办法。”
……
那天晚上，我做了一个梦。
具体内容记得不清楚，只记得一个男主是花少北，另一个是我。
我大概知道了。这是我从小到大做的第一个春梦。
我好像喜欢……不，是一定喜欢花少北。
思考了几天后，我鼓足勇气去表白。原本我在聊天框中打了很多字，后来一字一句全都被我删去，只是发了一句话。
：一起去赏日落的海岸，吹清凉的海风吗
……
：求之不得
（三）
于是我们很顺利的在一起了。
意料之外，情理之中。
此时，他早已在q大攻读博士，而我也早已大四保研，同时也参加了很多校外课题的研究。
校内公然称我们是茄花双璧，还有不少女生光明正大地磕。所以公开恋情后没有人反对，只有漫天的祝福。
后来花少北告诉我，曾经从来没有人用真心对待过他。从小父母只是把他当做盈利的工具。后来每一个阶段，由于前期心灵教育的缺失，所以乃至于大学，同学都当他异类，他从来没有和别人主动交流过。我是第一个。
我抱住他，想着，真好啊。
我们都是彼此的光。
从这里，我们的故事便开始了。
我们没有普通情侣的吵吵闹闹，很多时候也没有很甜蜜，感觉和曾经差不多，但又很不一样。
比起度蜜月和说情话，我们更多的是在一起研究课题，一起出去散步兜风。我们从来不吃对方的醋，也从来不像任何情侣一样黏在一块儿，只是保持着恰好的距离，不远不近。吃醋没有意义，因为我们都明白，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对方更加适合的人。很多人都跟我说我们俩刚恋爱就像老夫老妻了。
可能，最好的感情不过如此。
（四）
就这样过了几年，花少北毕业，毫无悬念的进了国家科学院。
毕业那天，我去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。
他破天荒的在别人面前笑了一回，甚至还唱了首歌作为毕业礼物。我才发现他唱歌很好听，就是不爱珍惜自己的声音。
我惋惜。
炎炎夏日，他拉着我做了我们成为恋人以来第一件俗套的事——去海边度假。
炙热的海风掠过眼睫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夏日之热情，日落之景毫不逊于日中之时。
那时的人早已是极少的了，天地间安静得只有海面上的潮起潮落，和彼此的呼吸。
我看见他的眼睛直视前方，眼神安静而迷茫，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。
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，一会儿，我听见他说：
“番茄，你也应该知道。这个假期过完，我就去科学院了。”
……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我们不能经常再见了，像现在这样。
我忽然觉得不舍。
日落下，我双手抚上他的发丝，深深地，用力地拥住了他。
仿佛不想让时间带走他似的。
过了很久很久，我终于放开了他。
他明白我的意思。
进科学院的代价，将要承担的职责，即将面对的困难，我们都明白。
所以他沉默很久，只是对我说：“那天你说要带我来看海，这海确实很好看。”
“是啊，确实很不错。”
“以后去世了就葬在这里吧！”
“海葬？可以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……
时间重新流动了起来。
（五）
很出乎我意料的，花少北没有选择继续研究仿生学，而是转了计算机学。我对此极为不解，曾多次询问他。彼时，他便会叹气，然后一言不发。
他找我补过几个礼拜计算机学的知识，再通过几个月的彻夜不眠和不懈努力，不仅全学完了，还学的比我好。让我再一次感叹：
“人类进化为什么又不带上我？”
可能是我的表情太奇怪，总之他笑了半天，然后抹去笑出来的眼泪，忍着笑安慰我。
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开心，于是更郁闷了。
下午的天空很纯净，是一尘不染的蓝，和某位进化人类的眼睛很像。阳光从缕缕云朵中透出微光。
那是假期的最后一天，也是我们最后一天那样亲密了。
后来我们都变忙了。
一个忙于学业，另一个忙于工作。每天清晨，我们在繁忙的夹缝里匆匆给对方道安，在晨昏交接时，又匆匆和对方说上几句，也都是稀松平常，听似寒暄的话。
有时候我也会埋怨他对我温柔到有些客气的态度，他便会委委屈屈地说：“我哪敢呐——”
最忙的时候，我们长话短说，一人一句缱绻的“我想你了”便继续各做各的。
就这样忙碌不堪，磕磕绊绊的过了一年，终于，我从q大，以第一名的成绩，顺利毕业。
这一年期间，我对仿生学的兴趣大大增加。一是接触到了相关的文献，二是花少北对于仿生学遮遮掩掩的态度。趁着他不在那些天，我轻易地打开了他锁了很久的仿生学笔记和书籍，花了两个学期的空闲时间，成功啃了下来。
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。
我没有把这个决定告诉花少北，而是自己埋藏在心里。
——我未来将改变研究方向。
为此，我去找了花少北的导师——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。他说的一句话，我到现在还记得：
“仿生学要注意下限，不得走火入魔，僭越道德底线。
“这是我们搞科学的，必须做到的事情。”
（六）
后来我时常想，花少北是否听进去老师的这一番话？又或许是后来，他变了？
我有过无数种猜测，但始终得不到结果。
而唯一能肯定的是，现在的他不是真实的他。
是他创造的仿生人。
我只知道在一年前，也就是在我某一次交流会回来后，花少北忽然变得不对劲了。他的举手投足开始不太像原来的他，变得有些呆愣，且有一定的情感障碍……尽管他依旧有着当年的智力水平。
后来在他熟睡时，我又偷偷翻出了他的编号手链。这点坐实了他的仿生人身份。
我惊讶于自己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，心里甚至感受到了一丝敬佩，同时有些疑惑。
那么真正的他去了哪里？一个可怕的想法，在我的脑中应运而生。
莫非，我胡思乱想着。莫非他出了什么意外？
我到这个科学院去问了他的同事，在软硬兼施的情况下，那些人带了我去了那片海岸。就是那年毕业后，我们一起看过的第一片海。
我好像明白了，又好像没有
真傻呢。
我也不知道我在说谁。
……
我关了终端，跟着他走到我身边，坐下来。
恍然之间，我意识到，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相对而坐了。
沉默良久。
“接下来我有几天假期，可以陪你出去玩玩。”
我听到他很唐突的一句话。
随后，我抬了头，第一次发现那双眼睛里碎着的海，是如此琢磨不透。
“好啊。
“还是去看海吧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我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几秒，我率先挪开眼神，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。
他也进了房间，不一会儿房里就熄了灯。
这场最终的博弈，谁又会胜利呢？
日落时分的海岸，又是谁的归宿呢？
我很期待。
（七）
日子很快就到了尽头。
波光粼粼的海洒着橘红的万丈光辉，时而涌起的的白沫与波浪似乎要将渺小的我们吞没。
我侧过脸去看着他，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，看起来像他真的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一样。
我又将头转回去。
“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吧？”
“……对。”余光里，他的嘴角翘了一下，“从那天你答应我来度假的那刻起，我就明白了。“是想杀了我吧？”
语气平淡，标准的陈述句。
“天才不愧是天才，连仿生人都是天才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他挑挑眉，笑着看向我，“那咱让我猜猜，你应该是在一年前在我的手上发现了手环代码后断定的吧。”
他手上是一个手环，上面有一串编号“X69911”。上次被我是偷拿过去了，可能是他趁我不注意又拿走了。
“是。”我打了个响指，“你也知道我办事一向讲求证据。”
“坦然赴死咯，”在我拿药物的空隙，他看着我，忽然这么说，“不过临死前，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，也是我主人的心愿。”
“你能否像许多年前的那样拥抱我一下……”
我终于看向他的眼睛，他的瞳孔里是温柔的清晨海岸——蒙了一层水雾的蓝。
研究了那么久的仿生学，我第一次看到会流泪的仿生人。
我过去拥抱了他。
“好了，不会有任何伤痛的。
“我不想杀你，可没办法……毕竟……”
“毕竟非法仿生人，不允许出现在这个世界上。”
“对吧。”
眼前一片漆黑，没有疼痛，兴许是我死了吧。
……
“报告总部。”
“X69911号试验品，已清理。”
【尾声】
海风温柔的吹动男人蔚蓝的发丝。他的衣襟飘动，旁边是已经处理完试验品遗骸的实验员和警察。
“辛苦了花教授，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了。”
“没事，这点小事，不算什么。”
“花教授您不走吗？”
“你们先走吧，我有点事，到时候自己回来。”
他的影子有些落寞地映在沙滩上。
……
“给…bad tomato”
“你说你呀，是不是很蠢？”
“早就在大学跟你交往之前，我告诉过你多少遍，叫你不要过多损耗自己的身体，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劝告？”
“按照你的才能，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拼搏不好吗？为什么一定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呢？”
“好了，现在人没了，给我留下这个东西糊弄谁呢？好家伙，我博士是随便读的吗？”
“而且我告诉过你，仿生学是不能越界的，当时还和你因为选发展方向的事吵过一架，你倒好，全当耳边风是吧？”
“我们以前吵过多少架，又有多少是为了你这件事的？你还是辜负了我对你的希望啊。”
“当然啊，我有错行了吧？要是我当初拼死拼活拦下你，也许你就不会这么魔怔了。”
“行啦，别怪我毁了你的宝贝仿生人。如果没有的话，那我已经给你拿到科学院，科学院去研究了，包括你的笔记也给你翻出来了。不得不说，你那个心脏已停止跳动就启动程序的设计还蛮精妙的。”
“知道，知道你是怕我受不了打击才造了另一个你出来陪我。”
“但是你应该清楚啊，无论多么高超的技术，都是无法复制人的感情的。你应该懂得啊…”
“即使你把我和你所有的记忆复制，甚至改成完美的记忆传到，但这一切的一切，没有第三人能体会，不会有。”
“反正我现在很生气。”
男人垂下眸子，看着波浪一下一下拍上脚踝，攥紧拳头。
“非常非常非常生气。”
“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先走？我留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一点意义就是你了。”
“我不允许。”
“就这样，不久之后我就来陪你。”
男人撑起来，一步不回头地走了。
海岸的风会替我传达的。
你一定会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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